2018-03-22
1463 请欣赏一幅画——
这是一幅“群山连绵，峰峦叠嶂”的风景画。图中序号1～19（1985～2003年）时段起伏有致；至20～24（2004～2008年）时段则异峰突起，令人不禁想起一句词：“山，刺破青天锷未残”。然而，接下来的却是“快马失蹄跌下鞍”，坠落至25～33（2009～2017年）时段状如滑坡之道。这一画景描述正是1985～2017年33年间BDI年均值的走势变化。群山起伏自有高低节奏，BDI运行亦有周期变化，经济周期即事物运动节奏的表现。
又有古诗称：“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确，当置身BDI运行周期之境，未必识得个中三昧；一旦面对过去时态，置身车后，方可看清前车之辙。这说明人们对事物的认识受时空限制。本文拟从“历史地看问题”或“回首看历史”的视角，试看BDI运行周期规律性之所在。
那么，1985～2017年33年间BDI运行周期到底是怎样运动的呢？
【注】1、表内的粉色块与浅蓝色块分别为前6位最高数与最低数的最后6位。2、通过本表数据变化或可洞察干散运市场周期的时间坐标。3、全球GDP数据来源于世界银行，2017年为预测数据。
业界通识，BDI是反映世界干散运市场行情的晴雨表；干散运市场与全球经济密切相关，所以，从理论上广义而言，BDI运行周期变化实质上是经济周期的一种衍生反映。问题是经济发展的变化对航运贸易供求生态的影响不是“即时同步”的，而有一个“传导时间差”；这就同人的心律变化引起身体各部位反应的“传导时间差”一样，是一个道理。因此，在普遍性一致的宏观前提下，就具体过程而言，BDI运行周期相对经济周期又有“滞后反应”的特殊性。这是观察BDI运行周期与经济周期相关性的思路出发点。
由【表一】可知，1985～2017年33年间BDI平均值所反映的运行周期变化，可划分为：磨合期（6年）～平稳期（9年）～高潮期（9年）～低迷期（9年）。
1、磨合期（1985～1990年）——今之BDI（波罗的海干散货运价指数），其前身为创立于1985年1月4日的BFI（波罗的海运价指数），主要是一种期货交易工具。干散运市场供需态势的不断变化，反映出运价指数有个不断完善，亦即BFI向BDI调整转化的过程。故将BFI创设的最初6年划作磨合期，犹如新车上路需要走合，都有一个试运行阶段。本期的1988年全球GDP是33年中最高的，达4.61%，本期6年的GDP平均值为3.68%，同比也独占鳌头。这说明BFI的诞生“恰逢其时”，一个大好的经济环境为其初生发育，提供了磨合成长的有利时间与条件。
本期BFI平均值为1105点，并不算高，与GDP增速也不相称。这正说明BFI尚不成熟，需要磨合。
2、平稳期（1991～1999年）——期间，波交所于1997年1月7日正式增发BHSI（灵便型船运价指数），以弥补BFI之缺；1998年12月21日正式发布BPI（巴拿马型船运价指数）；1999年4月26日正式发布BCI（海岬型船运价指数）；本期最后一年即1999年11月1日，波交所正式推出BDI取代了BFI，藉此进一步适应干散运市场供需态势的发展变化与要求，一直沿用至今。如此密集的变动没有一个平稳的经济环境是不可能实现的，事实上也正是为了适应当时经济发展需要的一种反映。本期9年GDP平均值为2.62%，接近33年平均增速2.94%，当属平稳的中等水平，这对进一步调整完善BDI提出了相应要求，同时也提供了有利条件。
本期BDI经多次调整完善而臻于成熟，期平均值为1368点，与同期GDP增势相一致。
3、高潮期（2000～2008年）——期间，波交所于2001年1月2日停用BHSI，设立BSI（超灵便型船运价指数）取而代之。至于BHSI后又启用，最终又于2018年3月1日正式取消，这是后话，姑且按下不表。本期9年GDP的平均值为3.36%，仅次于BDI磨合期的3.68%，屈居亚座。但GDP在33年间前10名年增速中，本期荟集了4名，而且都在4%以上，世界经济高速增长之状，于此可窥一斑。与之相呼应的是，BDI在33年间前10名年均值中，本期囊括了前5名，集结在3100～7100点区间。可见BDI与GDP的相关性虽不可能年年同步，但在一个相当时长的周期内，总体走势是相一致的。
本期BDI平均值3455点，达到4个周期的最高水平，与同期平均增速3.36%的GDP “有福共享”。
顺便提及，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是在当年9～10月间正式爆发并波及全球的，危机传导至干散运市场尚需时日，而且2008年大半年BDI处于高增长状态，全年平均值也位居33年间第二位，故将其划归高潮期。
4、低迷期（2009～2017年）——2008年9～10月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后的影响是相当严重的，当年的GDP从上年的4.32%骤降至1.84%；不过BDI依然余勇可贾，年均值6390点虽较上年下挫680点或9.62%，但仍居33年间第二高。而至2009年危机的负面效应席卷全球，当年的GDP跌至-1.70%，这是33年间唯一的负增长；BDI的年均值2617点也从上年的6390点狂跌3773点或59.05%，这一跌幅居33年间倒数第一。毫无疑问，干散运市场就此跌落长达9年的低迷期。
本期BDI平均值为1410点，与同期平均增速2.34%的GDP“有难同当”。表面看来，本期平均值同比平稳期还高42点或3.07%，但实际上是得益于高潮期增长的余惠，上了一个台阶。这也正是周期轮回的一个特点。
1、由【表二】、【表三】可知，波罗的海干散货运价指数BDI创立33年间走势跌宕起伏，以年均值来衡量，最高的是高潮期2007年的7070点，最低的是低迷期2016年的673点，前后高低落差达-6397点或-90.40%；从GDP增速来看，最高的1998年的4.61%，最低的是2009年的-1.70%，按时间顺序落差为-6.31%，这是一个创历史纪录的负数。
2、由【表一】可知，在这33年间，就BDI的年均值来看，4000点以上占3个或9.09%；3000～4000点区间占2个或6.06%；2000～3000点区间占3个或9.09%；1500～2000点区间占5个或15.15%；1000～1500点区段占14个或42.43%；1000点以下占6个或18.18%，其中一半集中于低迷期。从中可见，1000～1500点区间占了大多数，若以1000～2000点区间计，则占19个或57.58%；就概率而论，这一区间应该是BDI运行的常态，可作为诊断BDI生态健康的基础指标。至于高潮期2007年的7070点与2008年的6390点，显然是一反常态的异数，不足为后期所凭。
结语
1、低迷期过后当进入回升期，根据上述分期特点，时长不妨设定为2018～2026年，凡9年为宜。笔者估计，该期将会回复到平稳期的状态。当然经过周期轮回，当期9年的BDI平均值自当“更上一层楼”，至少高于低迷期的1410点，将会达到1500+点。而往后的高潮期一般情况下不可能再现2000～2008年那样的“异形”。
2、据世界海事大学副校长马硕教授介绍，昔年克拉克森（Clarkson）研究部门负责人施托福德（STOPFORD）博士曾研究，干散货航运市场在1741～2007年的267年间共经历21次周期变化。这些周期的平均长度为10.4年。本文除磨合期外，9年分期还是比较接近这一平均数的。
3、距今157年前，法国医生、经济学家克里门特·朱格拉(C Juglar)创立了中周期（亦称朱格拉周期）理论，提出了市场经济存在着9-10年的周期波动。以时间长度而论，本文周期时长与之基本相符。因此，本文所述BDI运行周期，在理论上可归结为“中周期”。这一巧合并非指本文有什么高明之处，而是恰恰说明人们对规律性的认知理应“所见略同”。又，本文画说BDI运行33年之周期变化，与俄国经济学家康德拉季耶夫92年前提出的50～60年的长波周期理论（即康波论），相去甚远，自不赘述。
4、就本文所列图表看，年年环比，跨年同比；期期环比，跨期同比，其中所蕴含的信息丰富多彩，远非本文拙识所能道尽，尚有待业界高人精到识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