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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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在实务中，商业合同和商业合理性很多时候是相互冲突的。商业合同可能是最不公平及最不合理的，如果对于该合同的解释与商业合理性发生冲突，法官对于此冲突该做如何解释？本文先通过集装箱所引起的滞期费争议，来说说英国法下对于合约解释的问题。
【关键词】商业合同、合理性、滞期费
之前文章虽然涉及的是合同时效方面的，但从那几个案中，不难看出，法官对于合约中特定措辞解释的严格性。如The“Sabrewing”案，高等法院法官Gloster认为，时效条款中说的是“a claim”，那么不管船东索赔的滞期费是全部有争议还是仅仅部分有争议，其结果是只能当成一个合同的索赔来对待，只要其中有争议，全部索赔便不成立。而在The“Adventure”案中，要求提供的是“all supporting documents”， Hamblen法官认为该措辞明确，船东不仅仅要求提供必要的支持性文件，而是所有文件，包括港口日志及作业时间记录表。但船东未提供，从而导致索赔失效不成立。
在Sumption勋爵看来，商业合同可能是最不公平及最不合理的，只要当事方能接受。也就是说，只要当事方能接受，看起来非常不公平及不合理的条款，都可以写入租约，然后形成对当事方有法律约束力的条文。比如，要求船舶在任何情况下都保证航速油耗的条款，只要船东自己能接受，那么他可以把这条看起来非常不公平的条款写入合同，然后到时候船东得为坏天气情况下的航速油耗负责。又比如，以目前的市场水平，只要租家愿意，完全可以为所需的巴拿马船签订租金为5万美元一天的一年期合同；只是一旦此条款被写入租约中，哪怕事后市场暴跌，巴拿马的日租金水平仅为500美元一天，纵然到时候该条款将看起来是极其不合理的，租家也不得脱身。
与订约背景相比，租约本身，其上下文的措辞最能反映当事人的真实意图。如果不能，作为一个商业人士为什么又同意写入合同？在这个问题面前，将无从回答。假如在租约中对晚还集装箱，约定了滞期费按天收取；但由于种种原因，一直未能归还箱子给船东，从而累积了巨额的滞期费。在这种看起来完全不公平极其不合理，且没有任何商业合理性的情况下，船东完全可以再买新的集装箱，当事人是否该承担此滞期费？
接下来就来看看本文将要介绍的案子。
一、基本案情
本案是通过上诉方式提交法院，并针对Leggatt 法官的判决进行了交叉上诉，对上诉人即承运人MSC Mediterranean Shipping Co. SA（以下简称“承运人”）对答辩人即托运人Cottonex（以下简称“托运人”）作出判决，从Bandar Abbas及Jebel Ali到吉大港运送原棉的35个集装箱所产生的滞期费共计98,599.70美元。
引起双方争议的事实详见下文判决，以下摘要对于目前的目的是足够的。
（i）在2011年4月7到 2011年6月7日之间，承运人与托运人签订合同，
从Bandar Abbas及Jebel Ali港到吉大港运送多票原棉。货物分三批，共5份提单下分批运出。第一批在Bandar Abbasi运送的19个集装箱的提单日期均为2011年4月7日；第二批在Bandar Abbas运送的 12个集装箱，提单日期分了两个，分别为2011年4月11日及4月17日；第三批在Jebel Ali的4个集装箱的货物，为当一提单，其提单日期为2011年6月4日。
（ii）每份提单都载有条款，规定在目的地在免费使用集装箱日期之后，按日费率支付滞期费。
（iii）托运人将棉花出售给孟加拉的一家名为Regent Spinning Mills Ltd的公司，该公司在提单中为收货人。付款是通过确认的信用证进行的。 在适当的时候，信用证由Islamic银行开立，有利于托运人，并由在伦敦的Habib银行确认。
（iv）这些集装箱于2011年5月13日和6月27日卸在了吉大港。但是由于原棉价格的崩溃，托运人和收货人关于提单的日期发生了争执。这导致了双方在Dhaka的高等法院进行诉讼，收货人似乎已经获得了禁令以防止开放银行接受和支付文件。 因此，收货人不愿意交货。 但是，托运人将证件提交给银行确认并获得付款。最先的1-4份提单所涉及的货物的价格支付在2011年5月23日支付；托运人在2011年9月 27日也收到了第二批货物付款。虽然当时没有收到关于第三批货物的付款，但似乎这些文件已经提交给Habib银行并被Habib银行所接受。 因此，托运人认为没有权利处理货物，因为（在他们看来）他们的财产已经转交给收货人。结果是，收货人和托运人以及任何其他人都不愿意或能够提取港口那些在海关当局控制下的货物。
（v）提单中包含的条款赋予承运人在某些情况下拆包货物和处置货物的权利，但吉大港海关当局拒绝允许承运人或任何其他人以任何方式处理货物，除非获得法院许可。没有命令允许拆包货物，结果导致那些集装箱及其货物一直停留在港口。
（vi）2011你那9月27日，当时的僵局已经持续了几个星期，托运人发了如下邮件给承运人。我们通知您，由于对棉花收取财政手段，我们没有合法的所有权，实际上属于Habib伦敦银行/Islami银行的货物，因此不方便汇出借方票据，从银行重新获得银行的资金这可能非常困难，一旦解决银行之间的冲突和争议，银行将全额支付，我方从现场观察和跟踪情况，立即通知您任何进一步的消息。
We informed that we do not have legal title to this cargo in a result of receiving financial means against the cotton and actually goods belong to Habib Bank London / Islami Bank Ltd thus would be inconvenient to remit your debit notes as could be very difficult to regain the money from the bank later on. As soon as conflict and disputes between the banks are solved your dues will be fully covered by the bank. From our party the situation is observing and followed and any further news will be passed to you immediately.
法官将该信息解释为声明，指出托运人不再拥有任何货物的所有权，并且在可预见的将来无法退还集装箱。然而，承运人是否以这种方式解释，是值得怀疑的。 在任何情况下，他们继续坚持要退还集装箱，而在此期间，这些集装箱所产生的滞期费将会继续累积。
（vii）在2012年2月2日，作为打破僵局的方式，承运人提出将那些集装箱出售给托运人。不幸的是，谈判没有任何进展，因为托运人认为承运人要求的价格过高。
（viii）在任何时间里，都可立即在吉大港以3,262美元的价格购买及更换新的集装箱。
各提单均载有以下条款：
14.8 The Carrier allows a period of free time for the use of the Containers and other equipment in accordance with the Tariff and as advised by the local MSC agent at the Ports of Loading and Discharge. Free time commences from the day the Container and other equipment is collected by the Merchant or is discharged from the Vessel or is delivered to the Place of Delivery as the case may be.The Merchant is required and has the responsibility to return to a place nominated by the Carrier the Container and other equipment before or at the end of the free time allowed at the Port of Discharge or the Place of Delivery. Demurrage, per diem and detention charges will be levied and payable by the Merchant thereafter in accordance with the Tariff.
14.9 The Merchant shall redeliver, to a place nominated by the Carrier, the Containers and other equipment in like good order and condition, undamaged,empty, odour free, cleaned and with all fittings installed by the Merchant removed and without any rubbish, dunnage or other debris inside. The Merchant shall be liable to indemnify the Carrier for any and all costs incurred reinstating or replacing Containers and other equipment not returned in the condition as specified above, including the reasonable legal expenses and costs of recovering the costs incurred and interest thereon.
20.2 The Merchant shall take delivery of the Goods within the time provided for in the Carrier's applicable Tariff or as other wise agreed. If the Merchant fails to do so, the Carrier may without notice unpack the Goods if packed in Containers and/or store the Goods ashore, afloat, in the open or under cover at the sole risk of the Merchant.
当事人双方同意，应该在吉大港享有14天的免费使用时间。
目前的诉讼程序是承运人和托运人之间的争议，承运人想追回一笔累积到2013年4月30日关于那些集装箱所产生的577,184美元的滞期费；据说是以每天840美元的速度累积。 它的情况是，滞留费将继续以这种速度累积，直到集装箱退还给承运人。托运人通过其经修改的抗辩点声称其退还集装箱的义务取决于是否指定退还的位置。没有指定退还的地方，因此不需要承担滞留费用。 托运人继续声称，承运人应当通过行使提单下的权利来减少损失，拆箱，处理货物或者更换集装箱。 在这个阶段，托运人的案件不属于运输合同由于其自己的拒绝违约而被解除的一部分。
该事件Leggatt 法官进行审判。作为他对审判的骨架论证的一部分，代表托运人的律师Peeare先生首先提出了一个观点，即在2011年底或2012年初，他的客户无法退还在可预见的将来的集装箱，承运人有义务接受毁约，从而终止任何持续的滞纳义务。法官允许他这一点争辩，并允许他修改抗辩点，以确保它被妥善恳求。这一决定已经成为上诉理由之一，必须在适当时候提出上诉。
在2014年12月2日，审判结束。几天后，另外两个抗辩点发生在他寻求各方的帮助法官。2014年12月8日，他致信各方，就提单第14.8条和第14.9条提出意见，以及如果第14.8条有效，承运人有争议，可以视为真正的预估的损害赔偿而不是罚款。在2014年12月22日，法官再次致信给各方。他提到这样一个事实，就是没有反映案件陈述的方式，提出为了公正有秩序地结案，应该有机会修改他们对以前未涉及的任何要点进行恳求和提交进一步的呈件。在这种情况下，双方就案件陈述提交了修正案草案，并就他们提出的问题提出了进一步的书面意见。
二、判决
在2015年2月12日达成的判决，法官认为，承运人有权追偿在免费的14天过后，一直到2011年9月27日的那段时间所产生的滞期费。法官驳回了托运人的提交材料，即由于承运人没有指定退还集装箱地点，因此滞期费不会开始累积计算，尽管他承认如果未能指定某一地方，可能会使托运人免除滞期费用的责任。 法官也拒绝了在听证会结束后他自己提出的一个问题，即由于滞留费没有开始运作，除非货柜已经退还给商人；认为免费使用的时间在货柜从船上卸下的时候开始起算，在免费时间使用过后，将需支付滞期费。
法官驳回了托运人的原先的主要抗辩点，认为承运人未能根据提单行使其权利或没有在孟加拉国提起诉讼以确保其释放而未能减轻损失。他还认为，有关减免损失的普通原则不适用于双方同意每日滞期费率作为扣留违约赔偿金的情况。在他看来，为了这个目的没有什么区别，每天的滞期费率和它继续累积的期间。
不过，法官认为，核心问题是托运人是否毁约，如果是这样，对持续支付滞期费的义务就会产生影响。至于说，他认为2011年9月27日，当托运人告知承运人，没有现实的前景可以退还集装箱时，延误时间已经变得如此漫长，以至于冒险的商业目的受挫，因此托运人毁约，违反了所有的运输合同。在讨论了Reid勋爵在White & Carter (Councils) Ltd v McGregor [1962] AC 413案中的判决，法官认为，一旦没有现实可能性，托运人将履行其余下的主要责任义务，承运人将不再具有合理的权益来来保持运输合同，以期望将来继续履约。
在达成这一判决的过程中，法官考虑了第14.8条是否属于罚款性质的条款。
在诉讼的早期阶段，法官Mackie QC已经驳回了托运人提出的修改其抗辩点的申请，以提出这一辩解。因此，承运人认为这个争议是判决的，因此对于托运人来说，这一点是不公开的，这并不奇怪。不过，法官认为，较早的修订申请只涉及每日的滞期费率，而托运人并没有因为无条件支付滞期费而无法争辩第14.8条是罚款性条款。考虑到最近的事态发展在有关处罚的法律，尤其是法庭在Makdessi vCavendish Square Holdings B.V. [2013]案中的判决，他认为，如果提单给予承运人无限制的明确的滞期费索赔权，则其效力将受到惩罚，但实际上并没有这样做，因为在2011年9月27日毁约之后，仅仅为了索赔滞期费，承运人并没有合理的权益使租约保持有效。
If the bill of lading had given the carrier an unfettered right to claim demurrage indefinitely, its effect would have been penal, but infact it did not do so, because the carrier had no legitimate interest in keeping the contract alive after it had been repudiated on 27thSeptember 2011 merely in order to claim demurrage.
从这一切可以看出，虽然法官审理了一些其他问题，但他最终得出结论，判托运人在2011年9月27日已经毁约，承运人没有合理权益再要求继续履约。
三、上诉
当事人双方在上诉中，主要争议有以下4点:
（i）根据提单的规定，托运人是否需首先支付滞期费？
（ii）法官是否有权认定， 2011年9月27日，企业的商业目的已经受挫？（iii）如没有，当承运人提出出售集装箱给托运人的时候，是否其商业目的已经在2012年2月2日受挫？
(iv）如果托运人已经毁约，承运人是否有义务接受这种毁约，然后解除托运人责任？
虽然他们中没有一个观点在法官面前中发挥突出作用，但在判决中提出的另外三点，要求征求意见：
（v）MCS追偿滞期费的权利是否受到在合同中存在的真诚的普通义务的影响？
（vi）第14.8条是否属惩罚性质的条款？
（vii）MCS是否违反了减轻延误所造成的损失的责任。
（i）Did demurrage become payable？
上诉院的Moor-Bick勋爵认为，虽然这种情况下使用提单的形式是在内陆收货地之间运输的，但在这种情况下，提单所涵盖的运输是从装货港到卸货港。第14.8条的有关部分为当前目的，在集装箱从船上卸货之日开始起算免费时间，并强加一个责任到商人身上，需在免费时间届满前在指定位置退还集装箱。
托运人的代表律师BerryQC表示，在免费时间届满或之前退还集装箱的义务，取决于商人交付货物，并在承运人指定退还地点。为了支持第一个观点，他依靠第20.2条，要求商人在约定的时间内提取货物；他主张在商人提取货物之前，并没有退还集装箱的义务。至于第二个观点，他认为如果承运人没有指定一个地方退还集装箱，商人未在承运人指定的地方退还集装箱将不构成商人违约。
法官驳回了托运人代表律师所提交的这两个材料，在Moor-Bick勋爵他看来法官是对的。第14.8条必须在海运货物的更广泛背景下理解。在这方面，滞期费的概念被公认为支付在装卸港口的运输船舶滞留超过了装卸货时间的违约赔偿金。In that context the concept of demurrage is well recognised as the payment of liquidated damages for the detention of the carrying vessel beyond the laydays at the port of loading or discharge.
在集装箱运输方面，“免费时间”相当于装卸货时间，并确定集装箱由商人处理的，在运费中包含了该期限。因此，人们自然会期望，当集装箱在商定的目的地被处置时，免费时间将开始起算。在港口运输的情况下，第14.8条规定，免费时间是从集装箱从船舶卸下之日起起算。因此，就条款的简单语言而言，很明显，从船上卸下之日开始，时间开始起算。第20.2条正在处理一个不同的事情，即商人有义务在免费时间内提取货物，承运人有权将自己的事情交由自己手中，如果他未能这么做，通过拆开集装箱和把货物先存放在仓库中。在Moor-Bick勋爵他看来，第20.2条对第14.8条没有直接的影响，在免费时间内通过拆包集装箱，只是为了承运人自己做这项工作的权利提供了跳板。
法官认为指定退还地点不是支付滞期费的先决条件。在Moor-Bick勋爵他看来，这显然是正确的。根据第14.8条，免费时间的运行是由集装箱卸下才发生的，不能期待承运人在集装箱卸下之前就指定退还的地方。一旦免费时间届满，滞留费开始作为扣留集装箱的违约赔偿金。不管承运人是否指定退还地点，直到商人准备好并愿意退还货柜，这一滞留将继续下去。如果在这个阶段，承运人没有指定一个退还的地方，从而阻止了商人退还集装箱，Moor-Bick勋爵他同意法官的说法，即以相当数量的交叉索赔来支付滞期费；但是，在本案并未出现这种问题。
（ii）and（iii）Frustration of the commercial purpose of theadventure
由于（ii）和（iii）它们是密切相关的，Moor-Bick勋爵认为可以合在一起方便地处理该问题。法官认为，在他们付款时，已经将货物的个人物品转让给了收货人。因此，当2011年5月23日托运人就由第一批4份提单所涉及的货物的收到货款，这些货物所有权转让给了收货人。在此基础上，他认为，在2011年6月初的某个时间，托运人已经完全并最终无法再进一步履行这些合同。法官认为对于承运人来说，这并不明显，但是，2011年9月27日，托运人通知承运人，它没有为货物支付合法的所有权。托运人没有迄今为止，根据最终提单运送的第四批货柜已经支付了第三批货物，但是承运人不知道这一点，并且从2011年9月27日的电子邮件中可以理解，托运人无法实现安排收集任何集装箱，无论如何，在任何情况下，都认为延迟收货已经造成如此拖延，以至于挫败了企业的商业目的。在这种情况下，法官认为从2011年9月27日起，托运人显然违反了所有运输合同构成了毁约。
Moore-Bick勋爵认为，正如他已经提到的那样，托运人是否违反了运输合同构成毁约的问题，如果是这样，后果又是什么，该问题并没有出现在诉讼开始阶段，而是在唆使下，在听证会结束判决后才提出这问题。承运人反对这样做，理由是这种请求会引起在审判时未注意到事实问题。如果法官根据托运人的保证，允许修正辩护点，它试图不再限制滞期费的责任限额。正如法官他在判决中所说，他认为修正抗辩点只是将案件陈述与审讯中提出的论据一致。他不认为承运人在案件处理过程中遭受了任何偏见。
承运人的代表律师Davey QC表示，法官在这个阶段不应该允许这样一个激进的修正案。他认为，不是简单地允许双方将案件陈述与审判中提出的论据一致，法官提出了新的抗辩，部分原因是由于托运人毁约造成的损害赔偿太大，而承运人却未能（确实没有尝试）证明他们已经遭受了任何损失。Davey QC恳请Moore-Bick勋爵他们将法官批准许可放置一边，并拒绝同意修改判决依据。
虽然法官在这件事上所采取的做法是不寻常的，而不是鼓励，但是Moore-Bick勋爵他认为不敢相信，对于这个问题的性质和辩论的依据，对他来说是不公开的。在庭审中，托运人的辩护律师辩称，一旦运输合同被毁，滞期费就不再累积了。虽然这一论点是以减损的方式表达的，但实质上是承运人必须接受托运人的毁约，并因此对遭受的任何损失提出起诉。可能是托运人对其案件的描述方式产生了一些混乱，但Moore-Bick勋爵认为这个论点的性质是清楚的，法官知道承运人在何种程度上有公平的机会处理这个问题。就像Davey QC律师所说，这个论点引起了与承运人的损失证明有关的新的事实问题，这个问题层面太高了。在任何时候，曾经建议承运人由于集装箱继续滞留而遭受了特别的损失，事实上，由于更换集装箱在任何时候都是随时可行的，所以很难看到如何做到这一点。在Moore-Bick勋爵看来，这并不妨碍承运人允许将诉状与审讯中提出的论据相一致，本法院也没有理由恰当地搁置法官的判决。
Davey QC律师提交的法庭错误裁定企业的商业目的在2011年9月27日已经受挫，及承运人必须接受托运人的毁约，解除运输合同，托运人他们支付滞期费的责任已终止。他认为，尽管托运人仍然承担提单的原始方面的责任，但其义务可以而且通常由收货人执行，收货人将提取集装箱，拆包并将其退回给承运人或他们的代理。在这种情况下，托运人本身不再能够控制货物本身并不能得出其合同义务无法执行的结论。此外，由于最后一批集装箱仅在2011年6月27日卸下，约3个月前，作为一个整体来看，一个合理的人不会认为延迟已经足以挫败企业的商业目的。他主张，作为一个合理的观察者，该集装箱不能在可预见的未来内退还变得明显的最早时间为2012年2月2日，也就是当承运人提出通过将其出售给托运人来打破僵局的时候。
虽然法官发现2011年6月有一段时间，托运人完全且无法再进一步履行前四个提单合同，因为货物的货物已经转交给收货人，Moore-Bick勋爵认为一直在指导法官他的想法只是托运人自己的立场。Moore-Bick勋爵不认为法官本来可以打算认为合约在这个阶段被毁约了，因为运输合同的双方都必须考虑到货物的财产在货物拥有后不久或会转移给收货人在任何情况下，集装箱到达吉大港之前已经装满货物了。托运人将无法亲自履行拆包集装箱并将其退回承运人的剩余义务这一事实本身并不等同于否定合同。但法官并不这样认为，相反，法官判，从2011年9月27日起，托运人已经毁约。
Moore-Bick勋爵参考他前面所提到在2011年9月27日托运人人发给承运人的电邮的条文，Davey主张，它并不等同于无法履约的一个明确的陈述，相反它表明，托运人正在继续竭尽全力退还集装箱，但暂时不愿解决滞港费索赔，因为不确信是否能够从当时持有提单的一家银行或另外一家银行追偿回来。Moore-Bick勋爵他认为这样的辩解是强有力的，但最终并没有给承运人提供帮助，一旦法官认定，到2011年9月27日，延误已经足够使企业的商业目的受挫。
在Universal Cargo CarriersCorpn v Citati [1957] 案及NitrateCorporation of Chile Ltd v Pansuiza Compania de Navegacion S.A. (The 'Hermosa') [1980]案的基础上，对于如何去认定托运人是否无法退还集装箱，可归于毁约的情况在实质上与租约受挫相同，即延误是否造成履行合同中剩余的责任义务与当事人最初所承担的截然不同；或（如果拖延仍在继续），合理的人是否被当事方认为可能持续这么长时间。假如该合约已受到延迟，但是不确定的时间，例如在罢工这种情况下，这个问题是对于一个事实和程度的意见有时可能有所不同。如Pioneer ShippingLtd. v B.T.P. Tioxide Ltd. (The 'Nema') [1982]案，Diplock勋爵在第744页所说,Roskill勋爵在该案中说到如下，延迟是否会导致受挫，该问题必须由所发生的所有证据以及可能发生的事情来判断。
Whether or not the delay is such as to bring about frustration must be a question to be determined by an informed judgment based upon all the evidence of what has occurred and what is likely thereafter to occur. Often it will be a question of degree whether the effect of delay suffered, and likely to be suffered, will be such as to bring about frustration of the particular adventure in question.Where questions of degree are involved, opinions may and often legitimately dodiffer. Quot homines, tot sententiae. The required informed judgment must bethat of the tribunal of fact to whom the issue has been referred. That tribunal, properly informed as to the relevant law, must form its own view ofthe effect of that delay and answer the critical question accordingly.
因此，法官的裁定只有在证明不合理的情况下才能被推翻。
Davey批评法官的裁定是无理的和不可持续的。他指出，日期似乎是参考之前提到的托运人的电邮，而不是分析影响不同合同的延期期限及其对每种情况的影响。截至 2011年9月 27日延迟的长度变化在四个月两个月半之间（允许免费时间后），他认为去认定所有合同都受挫这个时间太短。
在这种情况下，Moore-Bick勋爵认为僵局不是由托运人对货物的控制失控造成的，因为收货人或持有提单的银行拒绝合理处理货物或向法院申请命令授权他们将商品开箱并存放在有关方的名下。海关当局不得允许承运人在没有法院命令的情况下拆开集装箱，也没有迹象表明这样的命令在可预见的将来可能即将到来。在这种情况下，Moore-Bick勋爵认为他可以明白，延误可能持续多长时间可能会受到真正的关注，如果集装箱是其他地方无法获得的赚钱设备，企业的商业目的可能是发现已经受挫了。然而，通常会期望在根据延迟的影响及其可能的持续时间对这种结论的判断中有一些支持。事实上，法官并没有解释在2011年9月27日发生了何等延误或它可能延续延迟导致他作出了该结论。Moore-Bick勋爵认为令人惊讶的是，因为在没有一些特殊情况下，很难看出这样一个相对较短的延迟是否足以使企业的商业目的受挫。可以看到一个可能性，即未来事件发生的不确定性以及托运人重新配置容器的能力可能会得出这样的结论，但是法官根本就不作出任何评估的决定。在尊重法官的同时，Moore-Bick勋爵不认为法官的裁定能成立。
I find that surprising, because, in the absence of some special circumstances itis hard to see how such a relatively short delay can have been sufficient to frustrate the commercial purpose of the adventure. I can see a possibility that the uncertainty surrounding the future course of events and the shipper's ability to redeliver the containers might lead to such a conclusion, but the judge did not base his decision on any assessment of that kind. With all respect to the judge, therefore, I do not think that his finding can stand.
然而，到2012年2月上旬延迟持续了又一个四个月。在2012年2月2日，承运人提出售集装箱给托运人，为解决此延误提供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谈判随之而来，虽然不成功。也就是说，在Moore-Bick勋爵他看来，最清楚的迹象表明，商业目的在那时候受挫了。这样的买卖会解除托运人的退还集装箱的义务及他们与承运人仍有待继续履行义务的合同。在Moore-Bick勋爵看来，托运人从那时候起毁约了。
That,it seems to me, was the clearest indication that the commercial purpose of the adventure had by then become frustrated. Such a sale would have discharged the shipper's obligation to redeliver the containers and with it the final obligations under the contracts of carriage which still remained to be performed. In my view the shipper was in repudiation of the contract as from that date.
（ⅳ）The consequencesof repudiation
在这个问题上，Moore-Bick勋爵认为，法官已经正确地认识到，毁约不会自动地解除当事方进一步履约，但会给无辜方可以选择是否将其视为具有效力的权利。法官在参阅了Reid勋爵在White and Carter(Councils) Limited v McGregor [1962] AC 413案中所做的一些众所周知的观点，如果无辜方希望坚持，确认租约继续履约可能确实需要有合理的权益。在分析考虑了一系列先例之后，包括Stocznia Gdanska SA v Latvian Shipping Co[1996] 案及Isabella Shipowner SA v Shagang Shipping Co Ltd (The"Aquafaith")案，法官作出了如下陈词：我毫不怀疑，承运人有一合理的权利使租约保持有效，只要有一个现实的前景，托运人将履行其合同余下的主要的责任义务，收集货物并退还集装箱。一旦这变得十分清楚，托运人对于这些义务以及毁约，并没有这样的前景了，承运人不再有任何理由保持租约将来继续履行。
Moore-Bick勋爵认为在他看来，在本案中，滞期费可以持续无限地累积，直到集装箱被退还给承运人；考虑到这样的事实，2012年2月2日剩余的商业目的已经受挫，即运输合同的履行已经变成与当事人双方当初所设想的情况完全不同。事实是2012年2月2日，商业目的受挫也即意味着在商业条款上，集装箱已经遗失，托运人再也无法在原有的情况下退还。因为托运人已经无法退还集装箱，在这种情况下，托运人构成了违约得为遗失负损害赔偿责任。
However, in my view the proposition that in the present case demurrage can continue to accrue indefinitely until the containers are redelivered to the carrier fails to take account of the fact that by 2nd February 2012 the remaining commercial purpose of the adventure had beenfrustrated, i.e., the performance of the contracts of carriage had be comeradically different from that which the parties had envisaged when they entered into them.
（v）Good faith
关于诚信这个问题，法官认为在普通法的世界里，合同交易需要诚信，因此得出他的判决的理论支持。Moore-Bick勋爵认为诚信的一般义务的识别将是我们的合同法的发展具有潜在深远影响的一个显著一步，他不认为这是必要的或希望求助于它，以便对本案作出裁决。举例来说，Moore-Bick勋爵他不认为在选项下的不同种类，对他也是依靠合同行使决策，揭示中出现的这种情况下，这类问题的任何真正的光。在Moore-Bick勋爵他看来，有一个真正的危险是，如果确立一个诚信的一般原则，经常会被援引，以支持双方达成协议的条件。这种危险与过于自由的解释方式所带来的危险并不相似，与最高法院在Arnold v Britton案件中提出警告相反。
There is in my view a real danger that if a general principle of good faith were established it would be invoked as often to undermine as to support the terms in which the parties have reached agreement.The danger is not dissimilar to that posed by too liberal an approach to construction, against which the Supreme Court warned in Arnold v Britton [2015] UKSC 36.
(vi)Is clause 14.8 unenforceable as a penalty?
对于第14.8条款是否是不可执行的处罚性条款这个问题，Moore-Bick勋爵认为有必要简略地提及以下判断的一部分，尽管它并非上诉的论点显著的部分。这也是潜在的具有普遍意义的一个争议点。Mackie法官拒绝给托运人同意修改抗辩点其指向提出这个问题的滞期费的日费率是否是惩罚性质的，因为他认为该说法有没有成功的希望。在Moore-Bick勋爵认为他看来，他有权这样做，但法官的关注是针对不同的问题，即是否该条款在表明上看起来允许承运人无限期地去追偿滞期费，因此基于这个理由可以被认为是惩罚性条款。Moore-Bick勋爵认为他一旦认同法官在这点上的意见，承运人并没有不受限制的权利去确认合同及无期限地追偿滞期费；但这个争议点并没有发生，但Moore-Bick勋爵认为据他所知，它从来没有被提出，在航次租船合同的条款规定以每日费率支付滞期费可能被视为惩罚性质的，只因为对承租人的责任期限没有明确的限制。其原因在于，正如法官本人（而且我同意）所判的一样，在适当的情况下，法律的一般原则强加给承租人的责任范围的限制。
（vii）Mitigation
在减损这个问题上，托运人争辩说，法官的判决应该以别的理由方能得到支持，承运人理应通过替换新的集装箱来减少那些留置集装箱所产生的损失。但法官拒绝了此主张，依据Abrahams v PerformingRights Society Ltd[1995] ICR 1028案，如法官所认为的，在这些目的之间并没有区分滞留费率和应支付的期限。
Moore-Bick勋爵认为，摆在我们面前的共同点是，与减损有关的原则不适用于每日的滞期费率，这是双方就从集装箱滞留造成的损失程度达成协议的反映。托运人的代表律师Berry主张，法官错误地没有认识到约定的每日滞期费率与它应缴付期限之间的重大区别。他辩称承运人有责任义务去减少延误的时间，因此他的损失，也只有承运人能做到这一点。
It was common ground before us that the principlesrelating to mitigation had no application to the daily rate of demurrage, whichreflected the parties' agreement on the extent of the loss flowing from thedetention of the containers.
Moore-Bick勋爵认为，鉴于他对本案中毁约及其影响的判决，没有必要就这个问题作出最后判决。Moore-Bick勋爵暂时的观点是，法官已经作出了正确的判决。14.8基本条款的假设是，超出免费使用时间，退还集装箱的任何延迟将剥夺承运人使用集装箱赚取利润，从而导致损失。双方速同意的滞期费率是基于假定足以全额补偿承运人的损失。集装箱不会因为承运人获得额外的集装箱来满足任何具体要求而不再是赚取利润的动产。托运人辩解的观点是承运人取得的任何集装箱，无论是满足即时的额外空间要求还是以其他方式，都可以被视为托运人继续扣留的货物的替代品。Moore-Bick勋爵认为事实并非如此。他们只会增加承运人的库存。只有在未退还原始集装箱的情况下，合同被终止，它们才成为真正的替代品。
In view of my conclusion on the issue of repudiation and its effect on the contracts of carriage in this case, it is unnecessary to reach a final decisionon this question. My provisional view, however, is that the judge reached the right conclusion. The assumption underlying clause 14.8 is that any delaybeyond the free time in redelivering the containers would deprive the carrier of the use of a profit-earning chattel, so causing it loss. The daily rate of demurrage was agreed on the assumption that it was sufficient to compensate the carrier in full for that loss. The containers would not cease to be profit-earning chattels simply because the carrier obtained additional containers to meet any specific requirement. The shipper's argument assumes that any containers obtained by the carrier, whether to meet an immediate requirement for additional space or otherwise, could be regarded as substitutes for those which the shipper continued to detain, but that is not the case. They would simply have increased the carrier's stock. They would be true substitutes only if the contract were terminated without the redelivery of the original containers.
基于前面给予的理由，最终，Moore-Bick勋爵判，判决应该予以修改，以反映承运人追偿滞期费的权利。上诉被许可，承运人有权索赔滞期费至2012年2月1日。
Forthe reasons I have given I have reached the conclusion that the judgment below should be varied to reflect the carrier's right to recover demurrage in respect of the detention of the containers up to and including 1st February 2012 and damages in respect of the loss of the containers calculated by reference to their value on 2nd February 2012, and that to that extent the appeal should be allowed.
在本案中，Tomlinison勋爵完全同意Moore-Bick勋爵观点，并作了适当补充，不在此说明。
总结：
本案的情况是，因为种种原因，导致了托运人在免费的使用时间之后，未能及时退还集装箱给承运人，从而逐日累积了一大笔滞期费。在解释这些问题前，有必要重温一下，Reid勋爵在Whiteand Carter (Councils) Limited v McGregor [1962]AC 413 案中所做的判决，在该案中，以Reid勋爵为代表的法官重申了两个基本原则：
i) 如果一方当事人否认合同，向另外一方表明拒绝或将拒绝履行其合同职责，无辜的一方可以接受毁约并提出违约所带来的损害赔偿，或者拒绝接受毁约，并确认合同延续有效。
ii) 如果无辜的当事人可以自己完成合同，而不需要合同违约方的任何行动，将有权对约定的租金提请诉求。
i)if one party to a contract repudiates it, inthe sense of making it clear to the other party that he refuses or will refuseto carry out his part of the contract, the innocent party has the option of either accepting that repudiation and suing for damages for breach of contract,or refusing to accept the repudiation and affirming the continuation of thecontract.
ii)If then the innocent party can complete the contract himself, without the need for any action on the part of the contract breaker, he will be in a position to sue for the agreed price.
Reid勋爵在该案中还说到其它一些重要的原则如下：
在处理争议中有一些公平原则或要素，要求对无辜方行使合同权利有限制时，Reid勋爵说：
In dealing with the argument that there was some general equitable principle or element of public policy which required there to be a limitation on the exercise of contractual rights by the innocent party,Lord Reid said this:-
如果一个人没有合理的权益，经济或其他方面的权益，履行合同而不是要求赔偿，他不应在对自身没有利益的情况下要求增加承租人的额外负担。如果一方没有兴趣执行，他一般不能执行：所以可以说，如果一方没有兴趣坚持某种补救办法，他不应该被允许坚持。Reid勋爵认为，不可能说，船东应该被剥夺自己的权利，要求租约租金，只是因为他们的利益，如果声称损害赔偿和重新定船，可能比损失相对较小的租家来说：这可以说是最有利于租家的。
It may well be that, if it can be shown that aperson has no legitimate interest, financial or otherwise, in performing thecontract rather than claiming damages, he ought not to be allowed to saddle the other party with an additional burden with no benefit to himself. If a partyhas no interest to enforce a stipulation, he cannot in general enforce it: soit might be said that, if a party has no interest to insist on a particular remedy, he ought not to be allowed to insist on it. And, just as a party is not allowed to enforce a penalty so he ought not to be allowed to penalise theother party by taking one course when another is equally advantageous to him.If I may revert to the example which I gave of a company engaging an expert to prepare an elaborate report and then repudiating before anything was done, it might be that the company could show that the expert had no substantial orlegitimate interest in carrying out the work rather than accepting damages: I would think that the de minimis principle would apply in determining whetherhis interest was substantial, and that he might have a legitimate interest other than an immediate financial interest. But if the expert had no suchinterest then that might be regarded as a proper case for the exercise of the general equitable jurisdiction of the court. But that is not this case. … It isin my judgment impossible to say that the appellant should be deprived of theirright to claim the contract price merely because the benefit to them, asagainst claiming damages and re-letting their advertising space, might be smallin comparison with the loss to the respondent: that is the most that could be saidin favour of the respondent.
如果当事人主动违约，另一方没有义务接受违约然后提请索赔；但可以履行租约下的责任然后索赔依租约所欠下的款项。
where a party is inrenunciatory breach of contract, the other party is not bound to accept the breach and sue for damages, but may perform its own obligations under the contractand claim what is due under the contract.
一般原则：如果合同的毁约方明确表示他拒绝或将拒绝履行合同中他的那部分责任，另一方当事人，无辜的一方，有一个选择权。他可以接受毁约然后提请索赔违约造成的损害，无论履行的时间已经到来与否；或者他可以选择忽视或拒绝接受，然后合同仍然有效。
The general rule cannot bein doubt.It was settled in
对一般原则的一个例外描述的说法如下：如果可以证明一个人没有合理的权益，经济利益或其他利益，在履行合同而不是要求损害赔偿时，他们不应在对自身没有利益的情况下增加承租人的额外负担。
It may well be that, if it can be shown that a person has no legitimate interest financial or otherwise,in performing the contract rather than claiming damages, he ought not to beallowed to saddle the other party with an additional burden with no benefit tohimself.
关于合同违约者不能利用这个例外原则说到：
Here the respondent did not set out to prove that the appellants have no legitimate interest in completing the contract and claiming the contract price rather than claiming damages;there is nothing in the findings of fact to support such a case and it seems improbable that any such case could have been proved. It is, in my judgment,impossible to say that the appellants should be deprived of their right to claim the contract price merely because the benefit to them as against claiming damages and reletting their advertising space, might be small in comparison with the loss to the respondent….
关于以上这些原则，守约方在对方毁约后要求合同有效并要求对方继续履约并追讨租约租金的权利可以不受限制的两个例外情况，若符合以下两个例外条件，则守约方要求合同有效的权利将受到限制：i) 守约方是否可以在违约方不配合的情况下继续履约；ii) 守约方是否有合理的权益（经济权益或其他权益）去要求继续履约而非接受对方毁约的行为并就损失提出索赔。
但是Moore-Bick勋爵经过分析认为，摆在面前的共同点是，与减损有关的原则不适用于每日的滞期费率，这是双方就从集装箱滞留造成的损失程度达成协议的反映。在本案中，滞期费可以持续无限地累积，直到集装箱被退还给承运人。
但是承运人在2012年2月2日提议将集装箱卖给托运人，商业目的在那时候受挫了。这样的买卖会解除托运人的退还集装箱的义务及他们与承运人仍有待继续履行义务的合同。在Moore-Bick勋爵看来，托运人从那时候起毁约了。租约因此受挫，承运人从那时候起只能索赔损害赔偿，而不再有合理的权益可要求托运人继续支付滞期费。
现实中，碰到类似的情况，托运人应第一时间明确提出无法归还集装箱，让承运人索赔遗失集装箱的损害赔偿，避免承运人可依据租约索赔滞期费。依据近几年英国最高法院的判决来看，商业合理性让步于租约措辞的解释，有回归到文本解释中来的意味。如2015年的Arnold v Britton案，面对99年租约而产生的巨额维修服务费用，Neuberger勋爵等判承租者得承担，哪怕10%的利滚利看起来完全不合理。法官不能试图去修改合同以便作出对不明智一方有利的解释，只要措辞清晰，当事人将不得不接受。
笔者认为，合同只不过是一愿赌服输的赌局而已。订约水平高低与牌技一样，技不如人，那么只能认输。
最后以Parke B法官在Robinson v Harman案中所阐述的著名的观点作为本文结尾。
A party who sustains loss by reason of a breach of contract is to be placed, so far as money can do it, in the same position as if the contract had been performed.
一方如果由于另一方违反租约而遭受损失，只要是钱能做的，那么应该摆在合同已经被执行相同的位置上。
海运圈聚焦专栏作者 Alex （微信公众号 航运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