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伊士运河大沽湖内抛锚等待过河
此时我才对船尾的塞得港风景瞥了一眼,塞得港已经沐浴在清晨的朝霞中,道路上的行人已经在塞得港具有英国形态的建筑下面开始走动了。清真寺的上端在阳光下栩栩发光,下端在其他建筑的遮挡下,还昏暗不清,左边的一家带了非常重的铁锈的修船厂显得有点杂乱,远处的运河开始荒芜了,建筑慢慢地变少了,黄沙开始飞舞了。右侧的运河畔,一片湿地寸草未长,可能盐碱地的成份,只有一群黑色的鸟类在湿地上飞翔。当我举起照相机时,引水员突然拉响汽笛,把这些栖息的飞鸟全部惊得飞上天空,顿时把阳光都遮住了。
运河引水员
这位引水员指了一下自己的肚皮:“不,不要了,你看我的肚子很大了,老婆意见也大了。”他打诨了上船后的第一句话,说着自己也笑了。
“船长给我一点开水,我要吃药。”说着把围在脖子上的围巾在驾驶台卫生间里面很在意地摆放了一下。“船长叫一水把定航向就行了。”一面嘴里面吹着得意的口哨,一面拨弄围巾。他说了一句中国的操舵口令:左舵10!然后把定!足见他经常上中国船引航。
“你很潇洒,这围巾在你的脖子上肯定有许多姑娘追你了。”我见他不断改变围巾在脖子上位置,知道他很想表现他的仪表仪态,所以凑上了一句恭维话。
“对,我老婆就喜欢我这个样子。把定!”引水员得意地回答我,观看了前面的情况后不忘他的工作。“船长你可以在10点钟左右就可以进入岔道绑岸了。”
运河边上军事设施
苏伊士运河水的颜色是湛蓝色的,散落在沙漠中的绿洲点缀了西岸生气,一条沿着运河的淡水河流把一株株的树木和田野滋润的黑黝黝的,从塞得港开出的一列火车
几乎和沙漠一样土黄色的11个车厢发出了嘎喳嘎喳的车轮和铁轨的碰撞声驶向运河的另一端——陶菲克港。当列车呼啸而过时我从驾驶台望远镜观察火车,那火车是很陈旧的,基本上挂的是客车车厢,车厢里面空荡荡的。从过河三小时的航程中大概看到了三列火车通过。与之平行的还有一条公路,公路上很少见到小汽车,都是重型载重车开公路上来回奔波。公路上每个几公里就是一个个荷枪实弹站岗放哨的埃及士兵岗亭,对通过的汽车河行人实施安全检查。我感觉到好像战争的气氛让呼吸窒息,士兵们对正在过河的集装箱船舶置之不理,而对过往的汽车严格盘查,一些行人都在木栅缠绕铁丝网的障碍旁排队等候检查。相隔不远的一簇白色的清真寺被绿色包围着,让人不禁想到了对岸坐落在沙漠里的清真寺的荒凉和破落。据引水员介绍,因为西岸有尼罗河,这里水草丰盈,给了埃及人民一片肥沃的尼罗河下游土地,许多埃及人依河而居,依水而活,这是埃及最为富裕的地方。古老文明在西岸到处可以彰现。
开凿运河纪念塔(上面都是中东战争留下的弹孔)
埃及和日本合资建造的一座苏伊士运河大桥耸立在运河上空,它的净空高度为65米,完全让运河航行的大大小小的船舶没有一点障碍安全通过。过去由于战争西奈半岛都是一片战争废墟,我在上世纪八十年代通过苏伊士运河时历历在目的都是被击毁了的坦克、卡车和榴弹炮残骸。当时战争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了,战争倒下的士兵枯骨早已风化的无踪无影了,可是钢铁还在被击毁的炮眼里仿佛还在倾诉那些无辜生命消失的悲惨和战争残酷、惨烈。
引水员在驾驶台东荡西游,眼睛一直在放置咖啡的盘子中捣鼓,一会儿一杯清咖,一会儿一杯奶咖,真有一点“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味道,他看见驾驶员冲了一次咖啡后,学会了操作程序,像在家一样随便,尽管我向他提出我们为他提供服务,他还是自顾自地冲咖啡喝。我只好把注意力放在了前方河道上。好在我们地舵工还有一点头脑,即使引水员埋头调制咖啡,没有叫舵令仍然在我的默许下把船稳稳扎在航道中央。
岔道到了,引水员要求海员前后分开,把在塞得港吊上的带缆小艇放到水中。一系列操作后,前后都把缆子放在小艇上运送到岸边缆桩上。在离开岸边那一段浅水小艇无法靠拢岸壁,一位带缆工人跳下小艇在齐膝深的水中淌过去到了岸上,一个人背负着缆头慢慢弓着腰移到了缆桩。前缆、前倒缆、尾缆、尾倒缆,四根缆子暂时把船舶系在岸边。在这里我们将渡过5-6小时,让北上船队通过后我们才续航。
引水员要下去了,他站在我的面前:“船长你给我什么礼品?”
军队演习(背景为中东战争纪念塔)
“船长我辛苦地给你引了4小时你给我一条烟?刚才塞得港引水员20分钟的引航你就给他一条烟,公平吗?何况我一个人干两个引水员的活!”
他开始和我讨价还价了,我把香烟放在台子上没有和他对话,你想这是他的工作,给他香烟是我们给他的“礼品”,他怎能把主人给他的礼品多少当作自己应得的报酬了。
见他赖着不走,我对他说了一句话:“香烟只有一条,你要就拿了,不要就放在这里。”
这位引水员见状,把香烟一扔转身就跑了。我从来没有见到引水员不拿烟,看来条件提高了,他也开始对不满意的礼品说“no”了。我见他下了舷梯向驾驶台望了一望,感到不拿香烟有点后悔了。我也暗暗地笑他:给你一条了,“不拿白不拿;拿了也白拿。”的中国式概念还没有深入到他的灵魂深处,他仅仅知道几个中国人叫他指挥船舶“把定”的汉语口令,可是“把定”的含义他永远不会懂得,他根本没有把定他的态度,反而动气把一条烟气没了。
说到这里我叉开话题了,要对不负责任的中国上海藉海员说一句话了。你们没有教会他们优美的上海话,却把上海的“瘪三、拉三、十三点”教会他们了,有些下流话都教的比说他们自己的语言还要流利。曾经在其他船舶、在走廊里那些小艇带缆工人把摊头摆到了餐厅,什么埃及的军刀、古玩、穆斯林的用品等,摆得满满的一台子。我穿了便装去阻止他们,他们竟用上海话愤愤地骂了我一句:“戆徒!垃圾瘪三!一眼也拎勿清!”你说我恼火吗?气的我把话也说的中文、英文、上海话都掺杂在一起了:“You‘拎勿清’orme‘拎勿清’get out!滚出去!”把他们逐出了餐厅,让他们在遮蔽的地方呆着,连食物都没有给他们。他们知道骂了船长后感觉到后悔了,龟缩在那里耸拉了脑袋什么都不敢响了。
苏伊士运河带缆工人和小艇被吊到船边上
小艇与正在航行的大船。挂钩起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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